穿皮鞋梳背头的女校长
王校长推了推金丝眼镜，她身后挂着"女子当自强"的牌匾。这是不文女学堂秋季招生现场，200个座位挤满了400多人，窗台上都趴着看热闹的街坊。这个民国初期创办的私塾式女校，用"不文"这种看似古怪的名字，藏着创办人的深意——要打破"女子无才便是德"的古训。
现场有位母亲突然站起来发问："你们真像传闻中教女子修车种地？"校长笑着掏出账本："去年毕业的姑娘们，有三个在码头开吊车，五个在汽车厂当技师。隔壁纺织厂要了二十个会操作蒸汽机的女工——月薪比她们的爹都高。"礼堂里瞬间炸开锅，后排的姑娘们踮着脚往前挤。
课程表藏在腌菜缸里
学堂档案室有个带铜锁的红木箱，里头藏着1902年的初代课表。上午是数理化的"硬课"，下午的课程却写着"泥水活计""铁器锻造"。这种奇怪的安排延续至今，新学生都要经历三个月试用期：既要背《九章算术》，又要能扛得起三十斤铁砧。
"当初被退学的都是娇小姐。"教务主任李嬷嬷说。她现在还保留着用戒尺敲讲台的习惯，"去年有个留洋回来的姑娘，非要学开拖拉机。现在她在城郊承包了两百亩田，雇的七个农机手全是学堂毕业生。"
半夜翻墙去工地实习
校规里最特别的是第十二条：每月至少一次夜巡。凌晨三点的五金作坊、刚开张的机械厂，常能见到提着煤油灯的女学生。上周三，城北新建的电报局里，十五岁的张桂芳正跟着师傅安装设备，完全忘记自己还穿着校服裙。
"上个月她们给市政厅提了五十条下水道改造建议。"负责基建的刘科长说起这事直挠头，"十几个姑娘带着测绘工具把老城区量了个遍，连青砖缝里长几根草都数清楚了。"
婚介所最头疼的地方
巷子口的王媒婆这两年常往学堂跑。她说现在的姑娘相亲都要提条件：男方得允许妻子学新技术，最好能共用工作间。有个机械系毕业的姑娘更绝，相亲时随身带卷尺，说要量量男方家的车床尺寸。
但最让老先生们皱眉的，是毕业典礼的保留节目——姑娘们集体驾驶蒸汽机车绕场三圈。去年有个学生开着自制收割机闯进典礼现场，车上还插着"女子可造万物"的旗子，把观礼的商会会长惊得打翻了茶碗。
铁娘子们的柔软时刻
食堂后面有个神秘小屋，墙上挂满各种工具的钢印模子。每到毕业季，姑娘们会在这里铸造专属印章，有人刻扳手，有人雕齿轮。看门的孙大爷说去年下大雪，几个毕业生连夜给小屋装了自制的暖气片。
上个月校庆，头发花白的首届毕业生林阿婆坐着轮椅来参观。她在新设立的电力实验室摸了半小时发电机，突然掏出手绢包着的银元："这是我存了三十年的压箱钱，给姑娘们买铜线圈用。"
争议声中野蛮生长
教育署的督查员上周又来查课，盯着学生焊接的铸铁管直摇头。但附近工厂主们倒是爱往学堂跑，有家造船厂直接开出生徒工双倍工资的条件。更让人意外的是警察局新购的六辆消防车，驾驶员清一色都是穿学堂制服的短发姑娘。
校门口的布告栏贴着最新告示：下周开始在河滩地培训蒸汽船驾驶。已经有渔夫赶着来预定会修柴油机的儿媳妇，而城里的茶馆都在传，说学堂迟早要教姑娘们开飞机。
